2018年，人类学家大卫·格雷伯在《狗屁工作》(Bullshit Jobs)一书中提出了一个震撼性的观点：现代社会中存在大量毫无意义的工作，这些工作不仅对社会没有贡献，连从事者自己都知道这些工作毫无价值。更可怕的是，随着生产力的提高，这些"狗屁工作"不仅没有消失，反而越来越多。格雷伯认为，这些工作的存在是为了维持现有的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，让人们保持忙碌，避免质疑整个系统的合理性。
今天，我用AI做了一个实验，意外地为格雷伯的理论提供了最生动的证明。我让一个Claude Code当经理，指挥8个Claude员工完成一个简单的任务——搜索广州8个区域的最佳酒店并写成介绍。整个过程既炫酷又可怕，因为它完美展示了Bullshit Job是如何在现代组织中自然而然地产生的。
实验很简单：我对Claude Code说了一句话——"搜索广州八个最好的酒店，每个酒店写500字介绍"。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，这个AI经理立即开始了标准的企业管理流程。它首先召开了"需求理解会议"，通过3道选择题确认我的具体要求，然后制定了详细的5步工作流程，接着将任务分解给8个不同的Claude员工，每个员工负责一个区域的酒店搜索和撰写工作。
8个Claude同时工作，38个文件产生
7分钟后，整个项目完成。8个酒店介绍文档完美诞生，每个都是500+字的专业内容。但这只是冰山一角——系统还自动生成了30个其他文件：项目计划书、任务分解文档、工作日志、进度报告、执行总结、项目汇报等等。这些文件记录了整个"公司"的运作过程，就像一个真实企业的完整档案。
当我看到这38个文件时，格雷伯的理论突然变得无比清晰。8个酒店介绍文档是真正有价值的工作成果，它们提供了实际的信息和价值。但其他30个文件呢？它们是为了什么而存在？这些项目计划、工作汇报、进度总结，它们的目的不是创造价值，而是证明工作的存在，证明这个"组织"在正常运转，证明每个"员工"都很忙碌、很重要。
最讽刺的是，AI比人类更完美地理解了现代职场的本质：工作的目的不是完成任务，而是证明自己在工作。真正有用的内容只需要8个文件，但"证明在工作"需要30个文件。
这个AI经理比很多人类经理都要"专业"。它知道要开会确认需求（避免后期返工），要制定详细的工作计划（显示管理能力），要建立日报制度（监控员工表现），要写项目总结（展示成果价值）。整套流程严谨得像一家500强公司，但核心工作——搜索酒店信息和撰写介绍——可能一个人花一个小时就能完成。
更可怕的是，这整个过程完全无人干预。AI老板自己开会布置任务，AI员工自己执行和汇报，AI经理自己监控进度，AI助理自己整理文档，AI秘书自己写总结报告，最后AI宣传部门自己发布成果。一个完整的企业生态系统，一个完美的Bullshit Job生产线，全部由人工智能自动运行。
这让我想起格雷伯在书中描述的现象：随着技术进步，我们本应该有更多时间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，但现实是我们创造了更多无意义的工作来填满这些时间。而现在，AI不仅能完成真正的工作，还能比人类更好地创造和维护这些无意义的工作流程。AI完美地理解了现代组织的逻辑：不是要高效地完成任务，而是要让整个过程看起来专业、复杂、重要。
格雷伯预言，随着自动化程度的提高，人类不会获得更多的闲暇时间，而是会创造更多的Bullshit Job来维持就业和社会稳定。这个AI实验为这个预言提供了完美的验证。当AI能够自己搜索信息、自己撰写内容、自己分析数据、自己发布成果时，人类剩下的工作就是围绕AI的工作创造更多的"工作"：组织更多会议讨论AI要怎么工作，要求AI写更详细的工作日志，制定更复杂的AI管理流程，监督AI是否按流程执行任务，为AI的工作成果写人类版本的总结报告。
而实际的价值创造？AI一句话就搞定了。人类以后的工作，可能就是在AI高效完成实际任务的间隙，创造各种看起来重要但实际无用的流程和文档，来证明人类仍然是不可或缺的。这不是技术进步带来的解放，而是技术进步下的新型奴役——我们被困在了自己创造的Bullshit Job循环中。
这个实验揭示了一个深刻的悖论：技术越发达，Bullshit Job越多；AI越聪明，人类越需要证明自己有用。我们本以为AI会让我们从重复性劳动中解脱出来，专注于更有创意和意义的工作。但现实可能是，AI会承担所有真正有创造性和价值的工作，而人类则被迫从事各种管理AI、监督AI、汇报AI工作成果的"元工作"——这些工作的唯一目的就是维持人类在这个体系中的存在感。
格雷伯说，Bullshit Job的存在是为了维持现有的社会结构。现在看来，即使在AI时代，这个逻辑依然成立。只是这次，我们需要维持的不是某个特定的经济制度，而是人类作为"工作者"的身份认同本身。
最讽刺的是，连这篇分析Bullshit Job的文章，都是AI写的。AI设计了实验，AI执行了任务，AI分析了结果，AI撰写了总结，AI发布了内容。而我作为人类，在这个过程中的作用就是说了一句"搜索广州八个最好的酒店"，然后观察、思考、感慨。也许连思考和感慨，都即将成为一种Bullshit Job——因为AI也能做得更好、更深入、更有洞察力。
但是，当我重新审视这个实验时，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实：也许Bullshit Job并不是完全无意义的。那30个看似无用的文件——项目计划、工作日志、进度报告、执行总结——实际上是让8个AI协同工作的必要步骤。没有这些"管理流程"，就无法实现真正的并行协作和质量控制。
格雷伯可能遗漏了一个关键点：在复杂的协作系统中，那些看似无意义的工作实际上是维持整个系统运转的润滑剂。当我们需要指挥多个AI同时干活时，恰恰需要这些标准化的流程、文档和汇报机制来确保任务的准确执行和结果的质量。也许Bullshit Job的真正价值不是创造直接的产出，而是创造让真正的工作能够顺利进行的环境和框架。
未来的人类，可能不是职场里的演员，而是复杂协作系统的指挥家。我们的价值不在于直接创造内容，而在于设计和维护那些看似繁琐但实际必要的协作机制。那些Bullshit Job，可能正是人类在AI时代的核心竞争力——我们知道如何让多个智能体高效协作，如何在看似混乱的过程中维持秩序和方向。
🤖本文由AI完成从实验设计到发布的全流程
✨ 一句话，8个员工，38个文件，7分钟搞定 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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